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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庄生晓梦1-3集
2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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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子七拐八拐,停稳后她抬头一看。
车窗外,是一家装修风格如欧洲城堡的餐厅,门口的保安高大帅气,穿着制服,迎过来帮忙开车门。
隐约可见里边的奢华水晶吊灯。
她吃惊,问辛梓朔:“我的奖金够我俩在里边吃一顿么?”
“够吧,我有他们的会员,可以打折。”
王梦佳穿着粉拖鞋,站在餐厅门口。
问身边穿深色西服,高大英轩的辛梓朔:“要不,我们换个地儿?”
“别怕,这儿的东西不是那么贵。“
王梦佳指指自己的鞋,“你看这里进进出出的人,一个个都是衣冠楚楚的,哎你是不是早想好来这里了,怎么不交待我注意下穿着呀?我穿成这样进去,丢了你的人怎么办?”
辛梓朔拖着她往里面走,边走边说:“早上我参加了一个座谈会,才穿的正式,你站在门口不敢进才丢人,你不知道,澳门赌场里越是穿的随意,大家越不敢小瞧你,像你这种穿着拖鞋闯天下的人,那更不得了。“
他们坐在一间舒适雅间内,服务员进来侍候。
王梦佳扫了一眼菜单,没有价格,只有图片和菜名,一看并没有鱼翅燕窝这样的菜,放了心,她与辛梓朔商量着点了几个。
红烧肘子上来后,王梦佳吃一口,差点咬到舌头,怎么这么滑嫩美味?
辛梓朔低头喝汤,淡淡说:“里边有白松露,从意大利进口的。“
王梦佳一阵阵心痛,吃的愁眉不展,不料结账之际,服务员说辛先生已经付过。
他微笑:“男人怎么好吃女孩?”
王梦佳怔了怔,不知说什么好。
2
回去路上,暖暖的阳光洒在树上,又斑斑驳驳打在车上,两人眼前便如光影变幻,车内放着一首经典英文歌,卡萨布兰卡。
忽然静下来,他专心开车时有一股煞气,不苟言笑,有些严肃的霸道感。
他是这样复杂又有地位的一个人,却选择在周末与她一起出来吃饭,借着让她请客的由头,却不花她的钱,目的昭然若揭,就是想与她单独吃饭。
她有些不安,冷不丁说:“你到前面停下吧,我在这附近办个事再走。“
说的言不由衷。
“去哪儿?我等你,怎么着也要把你送回家。“他扭头看她一眼。
“不用,真不用。”
“你是不是……”红灯,他松开方向盘,靠近她:“并没什么事儿要办。”
他身上混杂着烟草味和淡淡香味,王梦佳身子本能后仰。
又想到典典就住在这附近,理直气壮地指着一个钟楼后面的建筑群说:“看见没?我要去那儿找一个朋友,过了红绿灯我就得下,不然就走过了。”
红灯恰好亮起,他坐直身子,车子滑到了对面。
她道谢后,径直下车,走过一排临街商铺,走到路对面,在停满车的辅路上回头看,他的车子刚启动,亮着转向灯瞬间滑入了车流之中。
王梦佳有些怅然地驻足,昨晚上她做了一个梦,梦见庄生与她手牵手在学校操场散步,她一转头才看清,牵手之人是辛梓朔,一样的高大英轩,浓眉剑目。
她半夜惊醒,一身冷汗,心想大约是与辛梓朔最近总见面所致,好半天她才重新入眠。
3
典典家也是老小区,十层,没有电梯,楼梯间贴满了小广告,角落里是长年累月留下的污垢,弥漫着淡淡的霉味,光线照不进来,阴暗而逼仄。
她拾阶而上,越往上越明亮,等她反应过来时,她已经置身顶楼。
一片白茫茫的。
毕业后,她和庄生像发现宝地一般找到住处——上海竟然有那么便宜又位处市中心的房子。
房东老太太走不动,让他们自己到顶楼去看,一上来,也是这样,白茫茫一片,阳光热烈,微风直面吹来,蓝天白云之下,只得一间小屋。
后来,两人相拥躺在床上,白天屋内闷热闷热,风扇声呼呼作响,他们身上都是汗,庄生只穿一件无袖的汗衫,伸展左臂揽着她,腋下黑压压一片汗毛,像小地毡,这样的臂肌腋窝在眼前,她晕酡酡的。
他摸索着吻她的嘴唇,她只觉再无如此甜蜜的时刻,他脱下外衣,又要来捉她,室内忽然传来滴答滴答的声响。
原来门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,雨水顺着缝隙流进屋子,他们只觉得新奇有趣,拿了家里所有的能盛水的东西接雨水,落在碗里,是叮得一声,落在塑料盆中,声音闷闷的,她说:“你听,像不像大珠小珠落玉盘?“
这些细枝末节的事,她以为早忘了,没想到仍记得这么清晰。
……
王梦佳举起手挡在前额,眯着眼看去,几盆耷拉着叶子的花,一条条绳子纵横着,上面晾晒着五颜六色的被子,只是没有小屋。
她快速下楼。
典典家住在4楼,门口的铁皮门还是结婚时的模样,上面贴的门神没有粘好,摇摇欲坠,地上的脚垫磨的抽出了丝线。
这样一个栖身之地,当初还是典典决定嫁给石东的一个重要因素。
典典和她一样,对物质要求不是太高,凡事只要有就行,至于好坏那也无妨。
想必,婚后这四年里,典典早已将这里当做是自己最重要的地方了吧,当她知道这个房子不是石东的,是租来的,那一刻,她该是有多崩溃?
王梦佳替蒋典典心酸。
4
刚要敲门,里边忽然打开门。
石东的皱着眉,阴沉着脸走了出来,一见她,满脸惊愕,随又不自然地低声说:“梦佳,你来啦?”
大约是听到动静,典典从里边走出来,根本无视石东的存在,过来拉王梦佳进去,然后砰的一声将石东关在了门外。
“又怎么了?“王梦佳小声问。
典典弯腰整理堆在沙发上的玩具、衣物。
“吵架了,我现在根本无法与他交流,一开口就吵架,像仇人一样,你说,我怎么嫁个这样的人?“
“人是你一心一意要嫁的,现在是买定离手,据说不把老公当老公,当朋友当情人,会轻松很多。“王梦佳拍拍好友的肩膀。
“谁能想到他是这样的人?佳佳你不知道,他已经半年没拿回家一分钱了,问他要工资,他就推三阻四说花完了,石头这次上幼儿园,一下子要交一学期的钱,他半分钱拿不出!”
王梦佳惊讶,心想:“竟有这样的事,典典还不知道石东在外面借高利贷的事呢!也不知石东的钱都去了哪儿?
她为典典鸣不平:“你和他交往时,我就觉他不靠谱,那时候你刚参加工作,可他可是一个参加工作四年的人,还是一个最底层的技术工,工资待遇就比你这个新人高那么一点,这样的人,要么笨,要么懒,不用想,也能看到未来什么样。”
这次换典典错愕,她抬头目不转睛看着王梦佳的脸,“这些话你一开始怎么不告诉我?你怎么不拦着我?”
王梦佳:“怎么没有?我对你婉转提过好多次,是你一头陷进去,好了好了,“她见典典一脸懊悔,也知多说无益,又安慰她:”也不止是你一个,女人都是这样,感情一投入,什么都看不到。你们还会吵架,说明还有救,而且已经有了孩子,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谈谈。“
从阳台上传来“咚”的一声,紧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哭声。
两人飞奔跑过去,石头直直躺在地板上,头下渗出血来,旁边是一个倒了的凳子。
他踩着凳子上到洗衣机上,没站稳仰面摔了下来。
典典大喊一声“石头!”扑过去抱起儿子,王梦佳才看清后脑勺处已经血肉模糊,伤在头上非同小可,且石头嘴唇开始发青。
5
两个女人抱着受伤的孩子跑下楼,石东电话打过去无人接听。
终于从狭窄的小道上来到大路,王梦佳挥手拦出租,似乎每次急需打车时都打不到车。
她握着石头垂下来的手,这个小家伙,她从小看他长大,早认做干儿子。
辛梓朔在此时出现,他从车上跳下,镇静地说:“快上车,别着急,医院十分钟就到。”
医院时,急救医生已经在门外守候多时,是他安排的。
石头被拉进去手术,典典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,王梦佳低声安慰她,辛梓朔已缴过费用,办理过所有手续。
一个小时后,石头被推出来,缝了十几针,有轻微脑震荡,需要住院,幸亏送来的及时,否则怕是会有大麻烦。
在这间隙,辛梓朔的助理赶来,他手挥目送,迅速安排助理办妥一切。
办理入院手续,将石头安置在一个静寂的私人病房,又买来一应住院所需的物品,应有尽有,还有一套儿童睡衣。
王梦佳和典典郑重道谢,辛梓朔并不多言,只是点头微笑。
这边,石东走在一条聒噪的小街上,路两边是商铺,廉价的衣服摆在外面叫卖,小吃店、饮品店、游戏厅夹杂其中。
他走到一个小门面前,很窄的一条道,上面挂着一个招牌“月夜吧”,白天霓虹灯没有亮,看起来有些凄淡。
他沿着铺着暗色地毯的台阶往上走,二楼豁然开阔,是一间酒吧,黑着灯,充斥着散不去的烟味。
他没有停留,继续走,来到三楼,敲开深红色的门,一截白嫩手臂伸出来,十指染着血一样红的丹蔻,懒懒勾着石东的衣领进了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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